癥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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癥結.
“就是這裏嗎？”
金鵬陪著南濟來到漩渦魔神奧塞爾管轄地的邊緣, 看著那一望無際為深色的海平面，金鵬有些無言。
記憶當中他雖然跟隨夢之魔神與奧塞爾相見過，但不是在對方的領域, 而是在自家領域, 如今第一次來前, 發現對方真的是漩渦與海有關, 管轄地在海裏什麽的。
“人類可以生活在海裏面嗎？”
“不能。”
南濟搖搖頭：“但奧塞爾用了一個巨的氣泡將海底的海與空氣隔絕，專門開辟出了一個領域用來人類居住。”
“說實話這個能力確實十分好用，而對於奧塞爾來講, 用這種方法保護那些脆弱的人類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只不過……”
南濟頓了頓, 回想起上次他來此送信時看到的那些場景：“對於人類來講，長時間見不到陽光可不是什麽好事兒。”
“是這樣嘛……”
金鵬點頭表示知道，前後便跟著南濟往海裏跳去。
說奧塞爾的領地在海底其實也不怎麽現實，因為一進海便可以非常明顯的看到那巨大的氣泡以及渺小的住所和一個十分宏偉的宮殿, 呵, 階級分化明顯。
“走, 下去吧！直接從那邊的大門進去, 不然的話會驚動奧賽爾的一些守衛，而且那個守衛十分的不講理，特別喜歡動手。”
南濟招了招手示意金鵬跟來。
隨後二人便雙雙落地，腳踏在地面的感覺總要比停於半空或水中舒服的多，金鵬下意識的打量周邊的環境，這是他長久以來養成的警惕心。
隨後便發現這裏的周圍正如南濟所說十分的慘淡，仿佛整個空氣中都是陰暗的灰塵籠罩著一層濾鏡, 看不清任何的色彩，而那些人類臉上都慘白如此, 兩側臉頰像是漏氣的氣球一般往裏凹去，更不用提他們眉宇之間充滿著死氣。
“好……淒慘。”
金鵬抿了抿唇，到這個時候他才突然發覺，他已經有多久沒有見到這般生活慘淡如地獄般的人類了。
似乎是從他追隨燭陰大人至今，雖然最近的氣氛沒有以往的活躍，但至少人們的生活沒有那麽的慘，他們沒有被剝削，他們的眉宇當中依舊是對生活的幸福感。
似乎世間當中就是有那麽一句話，沒有對比也就沒有傷害，他似乎是在和平溫暖的港灣當中待的太久，以至於忘記圈子外面是如此的不公和淒慘。
甚至他都似乎忘了，曾經被夢之魔神掌控的那般煉獄之滋。
“淒慘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南濟似乎看出來金鵬的不忍：“現在戰爭已經開始了，而他們能夠在戰爭當中被一方魔神所眷顧，已經算是不不幸中的萬幸了，能夠活著算是很好了。”
“而他們所要忍受的並不是跟我們一般的戰火硝煙，而只是生活上的零零碎碎不是嗎？”
說實在話，南濟對那些人類的不理解和不認可已經到達了巔峰，這個世界本就是弱肉強食，他們不用經受戰爭的生死離別，不用受失敗帶來的殘酷下場，他們被魔神們圈養著，在一個生存條件下吃穿不愁的壞境，每天需要做的事情其實就只有獻出最純凈的信仰而已。
就這樣的生活，為什麽這些人類還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去反抗，去厭惡？是不是要將他們都仍在戰火之中才能明白，他們現在的生活已經是非常好的了。
雖然南濟這般討厭者人類，但金鵬是喜歡的，所以他的一切怨念也就埋藏在心底從未彰顯出來，但最近遇上的事情真的很煩躁，畢竟比起之前他們跟隨的夢之魔神，現在的燭陰大人是多麽的完美，但城中卻響起如此的謠言，還讓本該歡喜的金鵬，被影響的陷入如此境界。
“燭陰大人。”
南濟慢悠悠的說道：“燭陰大人給予那些人類的生活已經非常完美了，他沒有壓迫沒有殺戮，有的只是冷面和旁觀，他給予下面的人類一定的安居處，但接下來的生活全都靠人們的自主，他們需要自己獨立，而且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南濟示意周圍慘不忍睹的現狀：“事到如今，你覺得還有比燭陰大人更值得追隨，更待人類為和善的魔神了嗎？”
金鵬沒有回話。
“啊……”
南濟突然想到了什麽：“好像還真有，就那什麽我們之前見到的那個魔神，就在樹林那見過一面的巖之魔神，聽傳聞他待人類十分友善，而且還為了人類跟他以前的相處過的魔神決裂了，而那位羽澤，便是那個時候的導火索。”
“這個情報我怎麽不知道？”
金鵬有些疑惑。
他也調查過那位巖之魔神摩拉克斯，但為什麽沒有找到這一類的信息，只能查到摩拉克斯的女兒曾經是個人類，並且因為一些詭異的力量生存數百年，至於不存在的第三者，他從來沒有聽說過。
“這是我曾經不小心從夢之魔神口中得知的，而且聽口吻的話，當時的夢之魔神大人都有一點的不確定，畢竟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久到……我們所熟知的魔神尚未降臨的之前的事情了。”
那是非常遙遠之久了。
“那你知道那個魔神的名字嗎？”
金鵬突然燃起的好奇心讓他自己都沒有明白為什麽，但就是想知道那個第三者的名字，總感覺那個人對自己十分重要，而且聰明如金鵬，他似乎能猜測出那個人是誰，但就是沒有證據。
那一天跟摩拉克斯打了一架，後來其女兒還上門約架，後者更是直言自己身上有著同樣的力量，讓自己遠離那個人，更不用提她還說過，燭陰大人的名字並不是燭陰，夢之魔神大人一開始對燭陰大人的態度也非同一般，所以一切猜測合理的話，燭陰大人就是那個和摩拉克斯是同伴，但最後因為一些原因相互離開，而羽澤就是那個緣由。
人類嗎？
——【什麽安寧和平全都是假象，你這難道不是將他們當作你的儲備糧，什麽時候宰割都十分的隨意嗎？屠殺了我全村五十六口人，侵略了多少的土地，掠殺了多少的貧民百姓！】
——【那些被你斬殺過的生命，你又何時把他們放在心上了？！】
那日歇斯底裏的聲音似乎還在耳畔，亦如倒影著燭陰大人冰冷蔑視的表情。
生命嗎？
——【遠離那個人，他留在你身邊肯定另有所圖，而且若跟他走進了，到頭來你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自私，殘忍，狡詐，世間所有的悲哀災厄全都拜他所賜！他是一切的源頭！】
隱瞞嗎？
到頭來你付出了一切的一切卻什麽也得不到，得不到他的註視，得不到他的喜愛。
連你只知曉，唯恐忘記的，含在嘴裏溫柔吐出的字句——他的名字，都是假的。
假的……嗎？
說實話，金鵬一直沒有看清燭陰是個什麽樣的存在。
他或許是強大的，打敗了夢之魔神拯救了那麽多的生命，包括金鵬自己；他又或許是殘忍的，在他所不知道的過去裏掠殺了那些還抱有希望的人們，乃至留下一股力量，讓人活的長久卻依舊儲存為食物；但他確是溫柔的，一點點教會他元素的利用，保存著如今領地中人類的生存；可他還是冰冷的，冷眼旁觀著世間一切，生死之間的漠然與高高在上。
同時，他好像還是虛假的。
他似乎對這個世界有著一定的排斥，卻在某個瞬間融入，可奇怪的又在下個瞬間回歸一開始的模樣，就像…就像他和這個世界之間有一個門檻，可以自由選擇跨入或不跨入。
或許有一天在這個世界裏出現或存在著一個他所喜愛的人或事，那麽他便會踏進來，猶如只為一人而拋棄世界，多麽令人覺得榮幸和惶恐，就像在數千生命之中，那位大人選擇了他一般。
可終有一日他還是會選擇離開，揮一揮手沒有任何的留戀，丟下他曾喜愛的東西頭也不回的離開，而且說實話，他真的喜愛過嗎？
或許他只是一時興起，或許只是自己被周圍的環境所影響，又或許，他偽裝的太完美讓人瞧不見一絲的破綻，但總歸的，是他臉上扯不下來的假面，是他不含任何真心的言語，亦或是溫柔亦或是冷清。
可。
金鵬閉上雙眼，那夜的景色似乎就在眼前，夜光的靜謐，遠處人群的歡愉，以及身邊的熱意，和那句過分溫柔，含著一絲金鵬不懂的眷戀。
——【今晚的月亮真是美麗吶……】
那句話是金鵬記憶裏最溫柔，包含情緒最多的一句話，所以他印象深刻。
那句話……真的很想再聽一遍。
或許說，那句話裏所帶的一切溫柔與眷戀，如果是對著自己所說而不是月亮，那該多好。
金鵬，如此幻想過。
“名字？”
南濟思考了一下：“不清楚，在我找尋的資料裏沒有任何的記載，而且說不定這些都是謠言，為了抹黑那位巖之魔神而弄的謠言。”
“是嗎？”
“是啊！畢竟那個魔神很強大又關愛人類，萬一所有人類都去信仰他了可怎麽辦？肯定要抹黑的。”
二人聊著聊著便進入了漩渦之魔神的宮殿外，這宮殿和人類生存的地方真的是天差地別，一邊暗淡無光還破破爛爛，一邊金光閃閃甚至還有專門的人類趴在地上感受光滑……
哦不對，嚴格來說是一個年幼的人類被一個魚頭人身的東西踩在腳下，用其身上本就布料不多的衣物擦拭著幹凈的地面。
“那是……”
金鵬不由得停住腳步，一旁的南濟倒是直接握住了金鵬的手腕示意不要插手。
“聽好了金鵬，這些我們只能看著沒有辦法阻止。”南濟示意周圍的那些警衛：“我們已經到了漩渦魔神的宅邸旁，要是因為這一件事而斷了我們自身的性命可就得不償失啊！”
金鵬：“……我知道。”
金鵬明白的很，只是心底的一抹溫柔使他狠不下心，無法無視這種殘酷的現象。
但是……
金鵬狠下心撇過頭，如果他的行動會導致燭陰大人與這裏魔神的合作破裂，那麽他寧願心裏上的不舒服多些。
金鵬跨出一步，但身後那道微弱的，仿佛風中殘缺的哀鳴卻傳進耳朵。
——“誰來……救救我……”
他猛然回過頭，那道小小的身影毫無尊嚴的被踩在腳下，鮮紅的血液浸染幹凈的地板格外刺眼，而那孩子的頭顱微微揚起，像是擱淺的魚兒在找尋水的慰藉。
塵土，腳印，鮮血早遮蓋住孩子的臉龐，但不知為何，金鵬卻看到了一抹十分熟悉的面貌。
那是鏡子中的畫面，是水中的倒映，是他自己的臉。
救救我……
那道微弱的聲音和過去重疊。
在他曾經啃食雪塊，四處逃亡，被魔神折磨的時候，發出了同樣的哀鳴。
金鵬的腳步停住了。
當時沒有人能夠拯救自己，而現在他卻有能力去拯救曾經的自己。
——碰！！
魚人踩下的腳被直接踢翻，整個魚直接來了個躍龍門，而金鵬則伸手護住小孩，滿臉嚴肅：“抱歉，但請住手。”
當金鵬的腳步停住的時候南濟就嘆了口氣，他就知道金鵬會忍不住的出手相助，所以老早就準備好去幹涉那些後來援上的人。
以至於一瞬間的事，這裏原本安靜的氛圍直接被打亂，許多屬於漩渦之魔神的手下都跳出來包圍了金鵬兩個。
只是論傷害，他們就像刮痧一樣完全進不了身。
而那些能打過的存在都在宮殿裏等待指令。
“外面的家夥是誰？”
漩渦魔神化成人形坐在寶座之上，聽著下面傳來的訊息：“原來如此，叫我們的人離開不用阻撓，區區兩個傳話的屬下鬧事，就交給他們自己的主子來解決。”
“正好，也讓我看看他的誠意。”
漩渦魔神口中的他正是鬼雲本人，就在他讓南濟去傳話的時候就收到了關於漩渦之魔神親自見面的邀請，所以沒有辦法通知撤離，直接走人了。
本來就是抱著一副入鴻門宴的打算，但沒想到自己這兩個家夥直接在別人家的地盤鬧起事來。
至於鬧事的理由他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畢竟一切事情的發展都在他的計算之內。
比如說漩渦之魔神的底下全都是一些對人類極為不友好的家夥，而他派南濟去送信，路途絕對會遇到剛不久剛完成任務的金鵬，再加上前者對後者的那些情愫之外肯定會安慰，以至於提出帶金鵬一起去。
畢竟鬼雲可是還專門提了一句，說這個任務可以多帶一個人，保證自己的安全，那麽金鵬必定會一起去。
再加上剛剛說的一種，兩者結合在一起便會產生一定的沖突，畢竟拿金鵬的性格而言，他也不可能白白的看著人類被欺負。
只是在這期間有兩點鬼雲沒有預料到，第一個是金鵬會給他留下一束羽毛表示態度，第二個便是金鵬做決定時心裏的所想。
但這些其實都無所謂了。
一切都在預料之內。
而鬼雲出現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金鵬正對他懷中的孩子說些什麽。
“謝謝……”男孩戰戰兢兢的道謝，從殘缺的衣服口袋裏掏出了一個小小的包囊：“這是我所有東西了，我拿這個作為感謝……”
那個男孩臉上的汙漬已經被擦掉了一大半，映出裏面的容顏十分可愛，和金鵬小時候完全不一樣。
“不用。”金鵬搖搖頭。
“可是……大人說了，要想讓對方做一件事，一定要拿出同等的代價才行。”
“……”
“不用。”金鵬站起身：“你回去吧！”
“我……”男孩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拿著包囊跑開了。
看著那個小小的身影一下子不見，金鵬卻覺得對方說出來的話語是那麽的心酸。
要想讓對方做一件事，那麽自己就要付出同樣的代價。
那燭陰大人對他的好，他是否又付出了呢？
本在沈思的金鵬感受到熟悉氣息，再次擡頭的時候，鬼雲不知何時悄然出現，而周邊也包圍了一圈屬於漩渦之魔神更高層的管理，以及本魔神。
“燭陰大人……”
金鵬默默收斂自己的氣勢，眨巴眨巴望向鬼雲的眼睛卻閃爍著光芒。
只是鬼雲視而不見，直接跟漩渦魔神聊起了天，但那聊天內容卻讓金鵬的心底一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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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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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可以生活在海裏面嗎？”
“不能。”
南濟搖搖頭：“但奧塞爾用了一個巨的氣泡將海底的海與空氣隔絕，專門開辟出了一個領域用來人類居住。”
“說實話這個能力確實十分好用，而對於奧塞爾來講, 用這種方法保護那些脆弱的人類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只不過……”
南濟頓了頓, 回想起上次他來此送信時看到的那些場景：“對於人類來講，長時間見不到陽光可不是什麽好事兒。”
“是這樣嘛……”
金鵬點頭表示知道，前後便跟著南濟往海裏跳去。
說奧塞爾的領地在海底其實也不怎麽現實，因為一進海便可以非常明顯的看到那巨大的氣泡以及渺小的住所和一個十分宏偉的宮殿, 呵, 階級分化明顯。
“走, 下去吧！直接從那邊的大門進去, 不然的話會驚動奧賽爾的一些守衛，而且那個守衛十分的不講理，特別喜歡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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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二人便雙雙落地，腳踏在地面的感覺總要比停於半空或水中舒服的多，金鵬下意識的打量周邊的環境，這是他長久以來養成的警惕心。
隨後便發現這裏的周圍正如南濟所說十分的慘淡，仿佛整個空氣中都是陰暗的灰塵籠罩著一層濾鏡, 看不清任何的色彩，而那些人類臉上都慘白如此, 兩側臉頰像是漏氣的氣球一般往裏凹去，更不用提他們眉宇之間充滿著死氣。
“好……淒慘。”
金鵬抿了抿唇，到這個時候他才突然發覺，他已經有多久沒有見到這般生活慘淡如地獄般的人類了。
似乎是從他追隨燭陰大人至今，雖然最近的氣氛沒有以往的活躍，但至少人們的生活沒有那麽的慘，他們沒有被剝削，他們的眉宇當中依舊是對生活的幸福感。
似乎世間當中就是有那麽一句話，沒有對比也就沒有傷害，他似乎是在和平溫暖的港灣當中待的太久，以至於忘記圈子外面是如此的不公和淒慘。
甚至他都似乎忘了，曾經被夢之魔神掌控的那般煉獄之滋。
“淒慘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南濟似乎看出來金鵬的不忍：“現在戰爭已經開始了，而他們能夠在戰爭當中被一方魔神所眷顧，已經算是不不幸中的萬幸了，能夠活著算是很好了。”
“而他們所要忍受的並不是跟我們一般的戰火硝煙，而只是生活上的零零碎碎不是嗎？”
說實在話，南濟對那些人類的不理解和不認可已經到達了巔峰，這個世界本就是弱肉強食，他們不用經受戰爭的生死離別，不用受失敗帶來的殘酷下場，他們被魔神們圈養著，在一個生存條件下吃穿不愁的壞境，每天需要做的事情其實就只有獻出最純凈的信仰而已。
就這樣的生活，為什麽這些人類還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去反抗，去厭惡？是不是要將他們都仍在戰火之中才能明白，他們現在的生活已經是非常好的了。
雖然南濟這般討厭者人類，但金鵬是喜歡的，所以他的一切怨念也就埋藏在心底從未彰顯出來，但最近遇上的事情真的很煩躁，畢竟比起之前他們跟隨的夢之魔神，現在的燭陰大人是多麽的完美，但城中卻響起如此的謠言，還讓本該歡喜的金鵬，被影響的陷入如此境界。
“燭陰大人。”
南濟慢悠悠的說道：“燭陰大人給予那些人類的生活已經非常完美了，他沒有壓迫沒有殺戮，有的只是冷面和旁觀，他給予下面的人類一定的安居處，但接下來的生活全都靠人們的自主，他們需要自己獨立，而且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南濟示意周圍慘不忍睹的現狀：“事到如今，你覺得還有比燭陰大人更值得追隨，更待人類為和善的魔神了嗎？”
金鵬沒有回話。
“啊……”
南濟突然想到了什麽：“好像還真有，就那什麽我們之前見到的那個魔神，就在樹林那見過一面的巖之魔神，聽傳聞他待人類十分友善，而且還為了人類跟他以前的相處過的魔神決裂了，而那位羽澤，便是那個時候的導火索。”
“這個情報我怎麽不知道？”
金鵬有些疑惑。
他也調查過那位巖之魔神摩拉克斯，但為什麽沒有找到這一類的信息，只能查到摩拉克斯的女兒曾經是個人類，並且因為一些詭異的力量生存數百年，至於不存在的第三者，他從來沒有聽說過。
“這是我曾經不小心從夢之魔神口中得知的，而且聽口吻的話，當時的夢之魔神大人都有一點的不確定，畢竟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久到……我們所熟知的魔神尚未降臨的之前的事情了。”
那是非常遙遠之久了。
“那你知道那個魔神的名字嗎？”
金鵬突然燃起的好奇心讓他自己都沒有明白為什麽，但就是想知道那個第三者的名字，總感覺那個人對自己十分重要，而且聰明如金鵬，他似乎能猜測出那個人是誰，但就是沒有證據。
那一天跟摩拉克斯打了一架，後來其女兒還上門約架，後者更是直言自己身上有著同樣的力量，讓自己遠離那個人，更不用提她還說過，燭陰大人的名字並不是燭陰，夢之魔神大人一開始對燭陰大人的態度也非同一般，所以一切猜測合理的話，燭陰大人就是那個和摩拉克斯是同伴，但最後因為一些原因相互離開，而羽澤就是那個緣由。
人類嗎？
——【什麽安寧和平全都是假象，你這難道不是將他們當作你的儲備糧，什麽時候宰割都十分的隨意嗎？屠殺了我全村五十六口人，侵略了多少的土地，掠殺了多少的貧民百姓！】
——【那些被你斬殺過的生命，你又何時把他們放在心上了？！】
那日歇斯底裏的聲音似乎還在耳畔，亦如倒影著燭陰大人冰冷蔑視的表情。
生命嗎？
——【遠離那個人，他留在你身邊肯定另有所圖，而且若跟他走進了，到頭來你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自私，殘忍，狡詐，世間所有的悲哀災厄全都拜他所賜！他是一切的源頭！】
隱瞞嗎？
到頭來你付出了一切的一切卻什麽也得不到，得不到他的註視，得不到他的喜愛。
連你只知曉，唯恐忘記的，含在嘴裏溫柔吐出的字句——他的名字，都是假的。
假的……嗎？
說實話，金鵬一直沒有看清燭陰是個什麽樣的存在。
他或許是強大的，打敗了夢之魔神拯救了那麽多的生命，包括金鵬自己；他又或許是殘忍的，在他所不知道的過去裏掠殺了那些還抱有希望的人們，乃至留下一股力量，讓人活的長久卻依舊儲存為食物；但他確是溫柔的，一點點教會他元素的利用，保存著如今領地中人類的生存；可他還是冰冷的，冷眼旁觀著世間一切，生死之間的漠然與高高在上。
同時，他好像還是虛假的。
他似乎對這個世界有著一定的排斥，卻在某個瞬間融入，可奇怪的又在下個瞬間回歸一開始的模樣，就像…就像他和這個世界之間有一個門檻，可以自由選擇跨入或不跨入。
或許有一天在這個世界裏出現或存在著一個他所喜愛的人或事，那麽他便會踏進來，猶如只為一人而拋棄世界，多麽令人覺得榮幸和惶恐，就像在數千生命之中，那位大人選擇了他一般。
可終有一日他還是會選擇離開，揮一揮手沒有任何的留戀，丟下他曾喜愛的東西頭也不回的離開，而且說實話，他真的喜愛過嗎？
或許他只是一時興起，或許只是自己被周圍的環境所影響，又或許，他偽裝的太完美讓人瞧不見一絲的破綻，但總歸的，是他臉上扯不下來的假面，是他不含任何真心的言語，亦或是溫柔亦或是冷清。
可。
金鵬閉上雙眼，那夜的景色似乎就在眼前，夜光的靜謐，遠處人群的歡愉，以及身邊的熱意，和那句過分溫柔，含著一絲金鵬不懂的眷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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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句話是金鵬記憶裏最溫柔，包含情緒最多的一句話，所以他印象深刻。
那句話……真的很想再聽一遍。
或許說，那句話裏所帶的一切溫柔與眷戀，如果是對著自己所說而不是月亮，那該多好。
金鵬，如此幻想過。
“名字？”
南濟思考了一下：“不清楚，在我找尋的資料裏沒有任何的記載，而且說不定這些都是謠言，為了抹黑那位巖之魔神而弄的謠言。”
“是嗎？”
“是啊！畢竟那個魔神很強大又關愛人類，萬一所有人類都去信仰他了可怎麽辦？肯定要抹黑的。”
二人聊著聊著便進入了漩渦之魔神的宮殿外，這宮殿和人類生存的地方真的是天差地別，一邊暗淡無光還破破爛爛，一邊金光閃閃甚至還有專門的人類趴在地上感受光滑……
哦不對，嚴格來說是一個年幼的人類被一個魚頭人身的東西踩在腳下，用其身上本就布料不多的衣物擦拭著幹凈的地面。
“那是……”
金鵬不由得停住腳步，一旁的南濟倒是直接握住了金鵬的手腕示意不要插手。
“聽好了金鵬，這些我們只能看著沒有辦法阻止。”南濟示意周圍的那些警衛：“我們已經到了漩渦魔神的宅邸旁，要是因為這一件事而斷了我們自身的性命可就得不償失啊！”
金鵬：“……我知道。”
金鵬明白的很，只是心底的一抹溫柔使他狠不下心，無法無視這種殘酷的現象。
但是……
金鵬狠下心撇過頭，如果他的行動會導致燭陰大人與這裏魔神的合作破裂，那麽他寧願心裏上的不舒服多些。
金鵬跨出一步，但身後那道微弱的，仿佛風中殘缺的哀鳴卻傳進耳朵。
——“誰來……救救我……”
他猛然回過頭，那道小小的身影毫無尊嚴的被踩在腳下，鮮紅的血液浸染幹凈的地板格外刺眼，而那孩子的頭顱微微揚起，像是擱淺的魚兒在找尋水的慰藉。
塵土，腳印，鮮血早遮蓋住孩子的臉龐，但不知為何，金鵬卻看到了一抹十分熟悉的面貌。
那是鏡子中的畫面，是水中的倒映，是他自己的臉。
救救我……
那道微弱的聲音和過去重疊。
在他曾經啃食雪塊，四處逃亡，被魔神折磨的時候，發出了同樣的哀鳴。
金鵬的腳步停住了。
當時沒有人能夠拯救自己，而現在他卻有能力去拯救曾經的自己。
——碰！！
魚人踩下的腳被直接踢翻，整個魚直接來了個躍龍門，而金鵬則伸手護住小孩，滿臉嚴肅：“抱歉，但請住手。”
當金鵬的腳步停住的時候南濟就嘆了口氣，他就知道金鵬會忍不住的出手相助，所以老早就準備好去幹涉那些後來援上的人。
以至於一瞬間的事，這裏原本安靜的氛圍直接被打亂，許多屬於漩渦之魔神的手下都跳出來包圍了金鵬兩個。
只是論傷害，他們就像刮痧一樣完全進不了身。
而那些能打過的存在都在宮殿裏等待指令。
“外面的家夥是誰？”
漩渦魔神化成人形坐在寶座之上，聽著下面傳來的訊息：“原來如此，叫我們的人離開不用阻撓，區區兩個傳話的屬下鬧事，就交給他們自己的主子來解決。”
“正好，也讓我看看他的誠意。”
漩渦魔神口中的他正是鬼雲本人，就在他讓南濟去傳話的時候就收到了關於漩渦之魔神親自見面的邀請，所以沒有辦法通知撤離，直接走人了。
本來就是抱著一副入鴻門宴的打算，但沒想到自己這兩個家夥直接在別人家的地盤鬧起事來。
至於鬧事的理由他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畢竟一切事情的發展都在他的計算之內。
比如說漩渦之魔神的底下全都是一些對人類極為不友好的家夥，而他派南濟去送信，路途絕對會遇到剛不久剛完成任務的金鵬，再加上前者對後者的那些情愫之外肯定會安慰，以至於提出帶金鵬一起去。
畢竟鬼雲可是還專門提了一句，說這個任務可以多帶一個人，保證自己的安全，那麽金鵬必定會一起去。
再加上剛剛說的一種，兩者結合在一起便會產生一定的沖突，畢竟拿金鵬的性格而言，他也不可能白白的看著人類被欺負。
只是在這期間有兩點鬼雲沒有預料到，第一個是金鵬會給他留下一束羽毛表示態度，第二個便是金鵬做決定時心裏的所想。
但這些其實都無所謂了。
一切都在預料之內。
而鬼雲出現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金鵬正對他懷中的孩子說些什麽。
“謝謝……”男孩戰戰兢兢的道謝，從殘缺的衣服口袋裏掏出了一個小小的包囊：“這是我所有東西了，我拿這個作為感謝……”
那個男孩臉上的汙漬已經被擦掉了一大半，映出裏面的容顏十分可愛，和金鵬小時候完全不一樣。
“不用。”金鵬搖搖頭。
“可是……大人說了，要想讓對方做一件事，一定要拿出同等的代價才行。”
“……”
“不用。”金鵬站起身：“你回去吧！”
“我……”男孩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拿著包囊跑開了。
看著那個小小的身影一下子不見，金鵬卻覺得對方說出來的話語是那麽的心酸。
要想讓對方做一件事，那麽自己就要付出同樣的代價。
那燭陰大人對他的好，他是否又付出了呢？
本在沈思的金鵬感受到熟悉氣息，再次擡頭的時候，鬼雲不知何時悄然出現，而周邊也包圍了一圈屬於漩渦之魔神更高層的管理，以及本魔神。
“燭陰大人……”
金鵬默默收斂自己的氣勢，眨巴眨巴望向鬼雲的眼睛卻閃爍著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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